另一边,栾子钰与宁仇在镇府司附近的小摊吃了早饭,刚到鸿胪寺,倾盆大雨便下来了,此处长官不待见宁仇,顺带着也不待见栾子钰,只是见了一面,说了两三句话,便把人丢给了身边的小吏。

    栾子钰走在回廊里,浅笑着与宁仇说道:“真是巧了,咱们才有片瓦遮头,这厢雨就来了,可见此案必能顺利了结。”

    身侧的宁仇并没有说话,只是松了松握着刀柄的手,而在前带路的小吏笑着捧话,“大人所言极是,都说这春雨贵如油,今日大人刚出来便遇到了,可见福气不小。”

    栾子钰笑了笑,那双黑眸里平淡如常,瞧着总是让人心生暖意,“那便承你吉言,只是我与新科榜眼颜旭私.交甚好,如今出来了,不好不见上一面,因此过来叨唠。”

    小吏只觉得这位新得封翰林院七品编修的状元郎气态极佳,又不像寻常官员眼高于顶,不将他们这些小吏放在眼里,真是和善,因此回话也多了几分真心,“大人那里的话,不过分内之事罢了。因昨日夜里匆忙,便先安排在了各国使臣暂居的院子里,屋子不大,一应用具皆是齐全的,若是有什么缺的,也只管告诉小的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栾子钰轻声道谢,“我猜想,缺是不缺什么的,只是颜旭娇生惯养的,怕是不能与别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同住,若是方便,还请你替他寻上一间空屋子,简陋些也是无妨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点咱们老爷倒是想到了,昨日夜里来时,老爷便吩咐了,将这些位进士老爷分开关押。”小吏连声答道。

    栾子钰正在试探鸿胪寺的长官是否有问题,也就没注意到宁仇在听到他说与颜旭私.交甚好时,握紧了刀柄,利刃还出了一点的鞘,此后周身气场还寒了不少。

    这两人这一来一往的寒暄着,不多时,便到了地方,小吏也不往里去,识趣的在门口守着。

    门被宁仇推开,栾子钰只见一人弯腰点蜡,头上束着冠,昨日的榜眼长袍还穿在身上,含笑依门,“这不是颜榜眼吗?是在对蜡垂泪吗?”

    颜旭听到这欠揍的声音立刻抬头,一眼就瞧见栾子钰额角无比明显的伤,“你这是受刑了?他们怎么敢,你乃进士,无令怎可棍棒加身?!”

    宁仇听了这话,默不作声的瞥着颜旭,直到对方用嫌恶的眼神回看自己,才转身出去,并给他们带上了门。

    “瞧你这张嘴,都把人给说走了。”栾子钰任由颜旭把自己带到了桌前坐下,“我在诏狱吃好喝好,倒是你在这,跟那些人在一处,受了什么委屈吗?”

    颜旭一听诏狱,气得戳了一下栾子钰额角的伤口,“我说怎么是锦衣卫带着你,原来是你不要命的跑到诏狱去了!我便是受了委屈,那也是你没事找事给我寻的,要报仇,给自己几嘴巴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嘶!”栾子钰疼得眯了一只眼,捂着伤,“我哪里是不要命了,因心知你定会替我奔走,故而如此大胆,如今我不是好端端的出来了嘛。”

    颜旭冷哼,自己就是猪油蒙了心,才给这个混.蛋奔走,“你既能出来,可知道是谁有意害你,我思来想去,多半是郝学敏,你与他不合,昨日他却愿替你去跪崇文门,来的路上又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