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安院从深夜闹到了黎明,汛龟本就受了伤,气息萎靡,一边得招架发了疯的钩蛇,一边又得死死地撑着结界,不让打斗的声响传到别人耳中,引起注意。

    星主留在乐安院的守卫,清漾根本不敢让他们知道,更别说前来帮忙了。

    她在一边看着,眼眶发红,指甲险些把掌心抠破。

    她不明白。

    南柚从前最会当众吵闹,用身份欺她,光明正大,无所忌惮,可以说,她这种自诩高贵的天之娇女,根本不屑自降身份在背面针对她。

    那么今夜一切,如何解释?

    汛龟是真的险些被钩蛇打死,清漾实在看不下去,扑了上去,眼泪从脸颊上蜿蜒而下,很快变凉,划过脖颈,没入衣裳下,她狼狈地哭喊:“别打了,别打了,彩霞没有死!”

    钩蛇看着她,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,全然无半分从前的笑意和温度,他嗓音沙哑,问:“她在何处?”

    清漾险些把嘴里的软肉咬碎,但最终迫于形势,不得不开口:“南柚派人把她救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南柚知道她在哪!”

    这个时候说谎骗他,不亚于火上添油,这乐安院,他随时都可以再过来,拼着这条命不要,他必定杀了汛龟,替彩霞报仇。

    须臾,钩蛇将剑收回,望着沉沉的天色,嗤笑了一声:“横镀大人于我有恩,我曾答应过他,不论何时,不论何事,尽我所能,照看好你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万万没想到,你与你父亲,竟无一处相似之处。大人仁厚宽和,忠义侠胆,你小小年纪,就能血刃无辜,玩弄心计,将所有人都当做傻子。当日口头一诺,时期已过,从此你的生死,便与我无关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看了奄奄一息的汛龟一眼,道:“她今日可如此算计我,他日,便也能如此对你。”

    “同僚一场,我劝你另寻生路。”

    说罢,骤然抽身,像是萤火一样,飞掠南边。